夜晚，做一回游进大理的鱼

大理的夜晚，是一条热闹的河。

在黑暗的大盆地平原上，古城家家店内灯火辉煌，店外，招牌标新立异，斜光映照。光影流转，冷暖相间的色系，流泻在长长短短的街巷，让夜晚的街道蒙上了梦一般的轻盈和神秘。正月，正是茶花开放的时节，家家店铺的门前，都摆着大丛红颜尽绽的茶树，高挑、疏逸，衬着细柳风摆，和着一城一街的流水淙淙，端庄而又极其妩媚。

路上，已是满街来来往往的人流，那些都是和我们一样从远方前来亲近探望大理的人们。在夜晚的街巷中，大家像成群结队的鱼群，在各种店铺中游进游出，寻找着自己的喜欢。熙熙攘攘，热闹纷繁，却又互不干扰。

古老的小城，店铺是非常有民族特色的。满街的银首饰品和各类挂件精致剔透，那是白族人民精巧的手工艺品商铺，跳跃着出现几间。店外，偶尔摆着一只热着通红炭火的火盆，艺人举着高氧喷枪正呼出蓝色的火舌。火舌下，一只澄亮的银镯子正慢慢显型。路过的人，都会驻足看上一看，或者拍下几幅照片。艺人不抬头，专注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也许是活的精细不能分心，也许是他对游人已经司空见惯，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劳作所形成的氛围和场景，已经成为了游人眼中的独特风景。

复兴路是穿城的主街，街上商贾云集，古典特色和时尚流行一并徜徉。地域特色浓郁的雪域皮具、牦牛骨雕、高原草药，时尚小众的夸张手绘Ｔ恤衫、手工的纯麻披肩、绣花的穿线扎底布鞋，口味独特的用牛奶烤成一片一片的乳扇、各色品类的梅子蜜饯老店，以及老远就飘荡着奇异香气的西藏高原的神奇古香品店，等等，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店铺，比邻起伏，整洁剔透，诱惑着你的脚，不能不迈进店里去满足一下勾起的好奇。店里的服务员微笑着看你进来，也不作刻意推荐，静静地呆着，等你看中一样感兴趣的物品，才恰到好处地介绍几句，然后就看你自己和此物品是否有机缘，尽管，小城的商品普遍不贵。小城卖的是随缘和良心。到底你拥不拥有进入你眼帘曾让你眼睛一亮而过的物品，服务员认为你自己最有发言权。毕竟千里迢迢奔来，总想买一份满意回去，那也是人之常情。一时的蛊惑总不能永久当钱花的。基于这样的思维，小城对自己精致的商品充满了自信和豁达。开价合理，便不再做无谓的加价和无端的减价，平和地看待贸易，显示出真诚家常的轻松和可贵。

其实，即使不买任何东西，这样的氛围，在流水的茶花树下，像我们这样，看看流水一样来来去去的美女，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夜晚的大理老街，来往的女人真是特别的多。你想，那些各地来的女人，不一样的服饰，不一样的口音，庙会一样的集群，本身就会引人兴奋。她们从你不知道的地方来，明天又将回到你不知道的地方去。过眼的烟云，今夜就是你眼中难得的景致。都是出来旅游的，青春烂漫的女人、成熟稳重的女人，在各间店铺里进进出出，莺歌鸟语，让大理夜晚的容纳透着一份不必设防的愉悦和开心。你百无聊赖地看着美女们一群群地过来，又一群群从眼前过去，突然感觉时间就是流水，一去就永不再回。这么多的美女自在着她们的自在，谁也不会在乎你这么痴痴地看着，或者抓拍几个镜头。亲切的陌生人，陌生的过路人。大理的街上哪里来这么多的美女呢？这让你有些奇怪。念头，也就仅此而已，那些你看着惊艳或者非常养眼或不养眼的女子，离开你的眼帘，离开今晚，就要回到东西南北该回的地方去，或许就此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你二次见面，哪怕还是这样陌生地见面。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