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台湾高价蔬菜种到泉州来

■提要一斤蔬菜卖到50元，这个有违中国现实消费行情的台湾蔬菜山苏，创造了“蔬菜比肉还贵”的新说法！它早期是台湾山区少数民族人群的食用蔬菜，现在因为其营养丰富，成为泉州一些市民饮食的新选择！那么，究竟是谁把它从台湾高山上搬到市民餐桌上，又把它推介到大陆呢？吃过台湾水果，已经不是件新鲜事；但品尝过台湾蔬菜，还是有些稀罕！3年前，台湾蔬菜首次集体亮相大陆，市民争先目睹，而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却是：7年前，大陆已经有人开始尝试引种台湾蔬菜，这种蔬菜还不是一般的台湾蔬菜，而是台湾山区少数民族人群食用的特有蔬菜——山苏。这个人就是章惠民。1就当一个农民药业"老江湖"的新选择■放弃被问到年龄时，老章伸出了一个手掌：50岁。这个从18岁起就开始全国各地跑药品营销的汉子，祖籍台湾，在厦门出生、长大，后来又在厦门的一家国营药厂工作。由于经销药品利润可观，时下，越来越多的人都争着往这个行业跑。而有着30多年药品营销经验、熟悉全国药品市场的老章，在2004年药厂改革时，却选择了离开，并做出了一个让他的朋友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当一个农民！朋友们很是疑惑不解。他们的疑惑首先是：你一个医药行业的“老江湖”,跑去搞从来没碰过的农业种植，你行吗？他们还有一个怀疑是：一个天天坐办公室、靠打电话联系业务的年近五十的“老人家”，种植农作物可能要整天担水、施肥、除草，风吹日晒雨淋，吃得消吗？■萌动说到这里，老章有点像孩子似的笑了起来，这个年届五旬的中年人，其实早就不“安守本分”了！2000年，他就开始和相识的台湾朋友在厦门灌口一带尝试引种产自台湾的火龙果了。然而种了一年，他就选择了退出。退出最根本的原因用老章的话说是：“我看不到发展前景！”事后，他谈及自己的看法表示：火龙果占地小、产量大；水果本身又不具备特殊性；再有就是火龙果种植技术含量低，谁想引种都可以，没有门槛。“选择种火龙果，我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前景。”于是，老章在与朋友商量之后，离开了果园。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同样来自台湾的农作物进入了他的视野。■立志常言道，人生苦短，立志宜早。老章的立志，却是在他年近五旬时。2001年，因为山苏的出现以及后来的尝试种植，让他在2004年选择离开干了大半辈子的国营药厂后，彻彻底底地当上了一名农民。这一年，也是在与台湾朋友的接触中，老章知道了山苏。为什么会选择种山苏，而且引种后就再也没有放弃呢？他兴奋地罗列了山苏所具备的诸多特点，包括山苏属于无公害蔬菜，符合越来越多现代人追求健康生活的新趋势。然而关键的一点原因，老章说“它是一般农民种植不了的”。为什么这么说？老章列举了自己的投入与产出。2001年，他通过私下关系，从台湾引种了2000株山苏苗，每株价格是40元；接下来是设施投入，遮阳网、种植大棚、喷灌设施，这一笔又是十来万元的投入；然后是种植农作物所必需的日常管理：除草、施肥、护苗。三年之后，他开始有了收获，但这也只是“小产”。直至2005年，他才迎来了山苏的“大产”。前期需要几十万元的投入，这是一般农民所无法承受的；而这中间的5年时间，自然也是他们所无法等待的。然而在这个漫长的守候中，老章却看到了“发展前途”：种的人少，竞争自然也就少；物以稀为贵，这就是商机！■冒险第一次投入8万元的苗钱时，老章脑海里浮起了一个“赌”字。虽然之前曾有过试种台湾水果的经验，但比起火龙果，山苏可是个娇贵的“小千金”：它喜好偏碱性土壤，而闽南多处地方都是偏酸性土壤；它原产于台湾海拔上千米的高山上，好阳却对湿度有很高要求；它幼苗的根强烈要求能够透气，种太深也不行……将山苏从高山移植至田间菜地间，在闽南的多雨季节，老章的山苏幼苗地遭遇了好几次“水漫金山”，损失在所难免。“一切都是摸索，只能边种边钻研边总结。”老章引用了现在很流行的一句歌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后来，老章遇到了厦门集美一位种植山苏的同行，几次接触后，对方被他掌握的幼苗培育技术所折服。在彻底当一名农民的四年时间里，一些朋友当初因为他出人意表的举动在心头上打的那个大大的问号，变成了感叹号。而作为“第一个吃螃蟹”者，老章在看到风险的同时，更看到了希望：这在大陆市场是一个空白，如果你成功了，你得到的回报也将是很丰厚的。2从厦门到泉州创业"蔬菜可以比肉贵"■选择南安官桥河内村的一块八九亩菜地中间，孤孤单单地立着一幢两层楼的民房，里面的摆设很简陋：一台电视机、一张小茶几、几把椅子。吃饭时间到了，就把茶具收走，小茶几成了小饭桌。这里是老章在泉州创业的地方。2005年年末，他在厦门环岛路一带的试验田因为政府征地需要，只好搬迁。还在老家发展吗？厦门城市土地面积小，寸土寸金，继续在那里发展自己的蔬菜种植，可能还会再次遭遇“搬家”。“我一个50岁的人了，还有多少年可以做事？”想到这里，老章开始把目光投向邻边的漳州和泉州。他在这两个地方都有朋友，几次打听和实地走访后，他选择了泉州。因为“这里能够实现我的梦想，闯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老章在泉州租了20亩地，每亩地的租金是150元，这要是换在漳州，每亩地的租金就要多出三四百元，厦门就更别说了。泉州民营经济发达，很多沿海乡镇的村民们多选择自己办厂或到工厂务工，自家原来的土地闲置不用，也是浪费。而老章的山苏种植，正处于创业初期，地价太高他也无法接受。地价是必须考虑的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原因是，老章感觉在泉州发展台湾无公害蔬菜种植，相对于闽南其他地区，更容易引起政府部门的重视，得到它们及时的帮助。泉州由于侨乡优势，泉台农业交流很早就在民间自发地展开了。这几年，泉金航线开通后，两岸的交流更加密切，农业方面的交流与合作更是呈现出生机勃勃的良好势头。■推介2006年，老章把孩子留在厦门后，把他的山苏试验田和家搬到了泉州。前期在厦门培育的幼苗，现在已经到了“大产期”，先开发种植的八九亩山苏菜地，两天采摘一次，每次有15公斤的收成。老章主要负责幼苗培育和菜地管理，和他一起经营试验田的泉州的结拜兄弟欧阳江南则负责销售。一斤山苏叶卖50元，这个有违中国消费行情的价格，让许多人有点想不通：蔬菜比肉还贵？面对这个质疑，老章既不觉得奇怪，也不担心卖不出去。前期几十万元的投资，苦等五年才有收成，每年每棵菜的收成仅有7两多，这不是在漫天要价。这个时候，他原来在厦门环岛路一带种植时供应的餐馆，听说他搬到泉州后，也跟着追过来要货，因为有客人慕名而来要这道特色菜。出人意料的是：他婉言回绝了对方的生意。这又为啥呢？菜叶摘下来就得马上运送，迟了就不新鲜了，这是其一；泉州到厦门，光路费成本就要高出南安到泉州市区许多，对方要的量不多，不划算，这是其二。果不其然，在销售这头，面对“曲高恐和寡”之怀疑，欧阳江南总是笑着回答：“不要紧啦，你们先卖着看看，卖不掉再说嘛。”这句看似安慰的话，最后却证明只是多虑！3从种地到养殖试行农业循环经济■探索现在，老章的试验地里除了绿油油的山苏外，又多了一群新生物：80多只鸡和50多只鸭。它们的入驻，除了老章因为还有多余的十几亩地未开发、放着不用可惜的考虑外，还源于他从电视上的农业节目中得来的启发。为了保证山苏菜叶的品质，需要对其进行修剪，剪下的叶子虽然拿不到餐桌上，但除了外观不好看外，其营养成分和用于销售的菜叶别无二致。山苏是一种具有预防高血压等保健功能的药用蔬菜，如果用这些废弃的菜叶来喂养家禽、进而改善禽肉的营养成分，一旦成功，那么“高血压患者也能吃鸡肉”又会是一个有违常理的创造了！这个在专业书本上被称为循环经济的原理，在现代农业种植中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农户接受并实践着。它在给老章目前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可做之事的同时，又给了他对未来的一些期待！这个想法，在他兄弟欧阳江南看来，也是一件“值得去跑跑”的好事情，因为他现在还与药厂有合作，明白其中的价值。于是，除了平日里送菜到泉州市区外，欧阳江南还会把喂养一段时间的鸡鸭送到厦门或者福州一些研究机构做化验，然后根据相关数据，调整喂养方法。■憧憬不久前，一位客人的到来，让老章再一次畅谈起自己的美好憧憬。这位姓李的客人是从南安市农业局的朋友那里得知本地有人在种植台湾特有蔬菜后，慕名前来的。李先生是一家驻烟台的招商引资公司的代理，在他看来，如果能把目前只供应于餐桌的山苏进行深加工，那么对于他或老章来说，都将是一种“双赢”。有客自远方来，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老章认为：走这一步，为时尚早。用修剪下来的山苏菜叶喂养鸡鸭，在老章看来，只是小打小闹的动作。如果对这些菜叶进行深加工，制成饮料或者化妆品，以山苏本身所具有的功能，受市场欢迎自然不言而喻。“我现在不敢把菜往大场所推销啊！”他谈到这里便感慨万千，“就我现在的这几亩菜地，别谈什么深加工，光一个大场所的每日供应量，就可能出现跟不上的情况。”老章在谈话中多次提到“规模”，能不能把山苏种植推而广之，“我提供幼苗，大家来种植，然后我收购。”这个目前在中国广大地区正如火如荼开展的“基地＋农户”模式，才能解决萦绕在他心头的燃眉之急。■修路和目前活跃于民间的众多从事新农业生产的个人力量一样，老章想到自己的美好愿景时，便常感势单力薄，因为他现在还需要加强资金、土地等方面的投入。生意人李先生登门后，记者给老章打了通电话，电话里他说：“有人来洽谈合作，好事啊！”他已经在盘算，什么时候把从村间小路通往菜地的那段坑坑洼洼的泥路修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有关方面听说消息后，想来实地参观了解情况甚至提供帮助时，路就会好走些！■相关介绍山苏山苏，又名鸟巢蕨、雀巢羊齿。铁角蕨科植物，原产地为中国台湾。山苏全名为台湾山苏花，在台湾全省的中低海拔山区都可以看到它的踪影。山苏卷曲的嫩叶是可口的蔬菜，不论炒食还是煮汤味道都非常鲜美。以居家植物而言，其嫩绿的叶色及波浪形的叶缘具有观赏价值。山苏由于属蕨科植物，一般蔬菜种植中常见的害虫不爱侵蚀，所以栽种过程中也无须喷洒农药，是天然的无公害有机蔬菜。山苏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及钙、钾、铁质与膳食纤维。它同时又是一种药用植物，具有利尿、预防高血压和糖尿病等功效，也常为医学所利用。